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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莲花冷笑,“嫌我苛待你了是吧?”
  笛飞声没答话,又咬了一口饼。
  此时无声胜有声。
  李莲花无奈得很,“行,你等着。”
  他有点怀念中了无心槐的阿飞了,味觉被封,从不挑食,给什么吃什么。
  他们落脚的地方就有溪流,李莲花抖袖出剑,砍下几条尖利的细竹,瞄着水中肥美的鱼斜斜刺下去,一戳一个准。
  干净利落的清理完,串好回来直接架在火上烤。
  笛飞声被他这一套轻车熟路的操作折服,“你还会做饭?”
  李莲花撒了几粒盐,浑然不在意。
  “我还会烧菜,有机会烧给你吃。”
  笛飞声挑眉,“烧菜?”
  他看着火光映衬下的那双手,骨节分明,劲瘦有力。
  “这分明是一双握剑的手。”
  李莲花摇头,“我觉得菜刀更顺手。”
  笛飞声不说话了,他很难想象一个江湖人提着菜刀烧火做饭的样子。
  但如果这个人是李莲花,他又觉得,似乎合理极了。
  他身上有一种让人宁静的气息,待在他身边,好像世上的一切都静下来了。
  他不像个江湖人,更不像个寻常人。
  他像是那种游离在江湖之外,烟火之外,却又身处江湖与烟火之中的人。
  烤鱼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,李莲花翻了几面以后,用枝子戳了一下。
  确认熟了,这才递给笛飞声。
  笛飞声接过来咬了一口,毫不犹豫的呸了出去。
  “好难吃。”
  他是一点面子都不给。
  李莲花皱眉接过来嗅了嗅,“不应该啊,这鱼我以前经常烤。”
  方小宝和阿飞都吃过,也没嫌弃过难吃。
  笛飞声摇头,“烤鱼难吃未必是鱼的问题。”
  李莲花点头,“你的问题,你太挑食了。”
  他此刻真心实意的需要无心槐。
  笛飞声:“……”
  他伸手取下另一条鱼咬了一口,发现并没有这么难以下咽。
  “你刚才那条,放了多少盐?”
  李莲花思忖半晌,“不记得了。”
  他好像,放了两次……还是三次?
  问题不大,总归他是吃不出什么味道来的。
  他张口要咬,笛飞声把另一条横在他面前。
  “吃这个吧,分一分。”
  李莲花眉眼间都是笑意看着他,哎了一声。
  一人半条鱼就着饼吃下去,好歹算是解决了晚饭。
  林子里火星噼里啪来的响着,李莲花靠着一棵树,身上搭着厚实的披风,偏头在睡觉。
  地上放着一只完整的烤鱼,还有一堆鱼骨。
  笛飞声侧肘搭着膝盖,坐在火边照看火堆,闭目养神。
  如此餐风饮露的日子并没有持续多久,第三日清晨,两人就到达了小青峰的山脚下。
  李莲花看着绵延上云巅的山峰,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。
  他扶了扶脸上的面具,看向同样玄面遮脸的笛飞声。
  “你说,我自己去,能领到那三千两的悬赏金吗?”
  笛飞声斜他一眼,“等回了金鸳盟,我也给你出个三千两的悬赏令。”
  “你自己来换。”
  李莲花咬了一口豆糕,摇头。
  “那不行,你是另外的价钱。”
  笛飞声看他,“我是什么价钱?”
  李莲花伸出一根手指,“一万两。”
  笛飞声挑眉,上下打量他,“你,一万两?”
  李莲花坦然的由他看,目光往外转了一圈,却发现有不少江湖中人,都在往小青峰的方向赶。
  他叫住卖茶的老翁,“老先生,这山上可是有什么大事,为何我见如此多的人,都在往山上赶啊?”
  老翁慈眉善目,笑呵呵的回他,“今日是四顾门军师云彼丘订婚的大日子,这都是上山观礼的!”
  李莲花一愣,面色微变。
  “订婚?”
  彼丘订婚,跟谁?
  脑子里蓦然闪过一张脸,李莲花眉头一紧。
  “老先生,可知是与何人定亲?”
  那老翁摇头,“没听说过,只说是云先生从山下救回来的孤女,两人情投意合,特意向李门主求的恩典。”
  “多谢。”
  李莲花当即大为头痛,撂下几个铜板,起身就走。
  “李莲花!
  笛飞声抬脚追他,两人一前一后,快步往山里去了。
  订婚礼定在巳时,上山的时间有些赶,李莲花走得吃力,爬上一段就要扶着树歇一会儿。
  他从前从未觉得,上小青峰的路这样漫长。
  边上的笛飞声看不下去了,一把握着他的手臂,轻功一展便带他飞跃上了山门。
  “你怎么谁的闲事都要管上一下?”
  李莲花长长舒了一口气,回头看他。
  “我觉得你也该在意一下。”
  笛飞声一副事不关己之色,“与本尊何干?”
  “你们金鸳盟圣女要订婚,你说与你有没有关系。”
  笛飞声皱眉,“角丽谯?”
  李莲花看他,“江湖上可没有人知道角丽谯判出金鸳盟一事,若是她在这订婚典礼上闹出什么幺蛾子来,金鸳盟得背上好大一口锅。”
  “到时候,只怕又要搅得江湖腥风血雨难安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