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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李莲花狠狠嚼了两下,“别卖关子,要我干嘛。”
  他既然这么说,笛飞声自然直言不讳,“解毒以后,跟我打一场。”
  李莲花忍住想翻白眼的冲动,“不是,一个李相夷不够你打的?”
  笛飞声摇头,“各算各的。”
  他听过李莲花口中那十年,与现在自己所经历的全然不同。
  他无法想象,因为被下毒而输给笛飞声,对李相夷来说,是怎么样的遗憾。
  自那以后再不能握剑一战,又是怎样的可惜。
  他看过去,眼眸像点星一样,很干净。
  李莲花有时候很奇怪,一个凶名在外的魔头,眼底怎么会有如此纯粹的光。
  但这一刻,他很清楚。
  笛飞声在遗憾,他在遗憾自己所经历的那十年。
  李莲花低着头,手里端了一杯茶,里面漂浮一根站立的松针,似剑。
  他吹了一下,那松针便贴着边缘去了。
  “老笛,你知道吗。”
  “忘川花的阳草,可以助你突破悲风白杨第八层。”
  笛飞声微愣一下,眉锋一挑,“那又如何?”
  李莲花抬眼看他,“你寻到忘川花,可以留着自己突破。”
  笛飞声直言拒绝,“不需要,本尊有的是时间攻克第八层。”
  李莲花笑了一声,“对我来说,这就足够了。”
  笛飞声听得云里雾里,“什么意思?”
  李莲花看着他,突然把刚才的问题又问了一遍,这次是对着笛飞声本人。
  “我问你啊,李相夷跟我,你更看重谁。”
  笛飞声放下端着的茶杯,“对你来说,笛飞声先对手,再是朋友。”
  他那双沉黑透亮的眸子看着李莲花。
  “虽然你武功废了,年纪大了,风采不如当年。”
  “但对我来说,李莲花先是朋友,李相夷再是对手。”
  李莲花选择性失聪了一下,脸上依旧挂着笑。
  “你不必为我感到遗憾,过去的经历成就如今的我。”
  “而如今,我的剑已经没有战意了。”
  笛飞声冷笑了一声,“刀架到你脖子上,我就不信逼不出你的战意。”
  李莲花:“……”
  神经病!
  一道红影阔步而来,踢开凳子就入了坐,“聊什么呢?”
  他翻手倒了一杯茶仰头饮下,放下杯子看向二人。
  身后跟着刘如京,两人皆是风尘仆仆的模样。
  笛飞声没说话,李莲花则倒了一杯茶放在他边上,“刘先生,请坐。”
  刘如京看了李相夷一眼,得到他点头,这才道谢,入座喝茶。
  “我听说你二人上山查案去了,查得如何?”
  刘如京道,“白狼是被毒死的,看管的身上发现了这种毒药。”
  李莲花挑眉,“这么说来,是看管杀了白狼。”
  “那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,动机是什么,他们又是怎么死的?”
  刘如京摇头,“不清楚,没接着往下查。”
  李相夷开口,“我上山是为了替你脱罪,证明此事与你无关。”
  “至于这案子的真相,季平川自己会给出交代。”
  李莲花点了点头,他明白了。
  看管是季平川的人,这么多年不毒杀白狼,偏偏在昨日。
  这说明什么?说明接到了季平川的指示。
  追云山庄再不济也是江湖上叫得上名号的地方,总不可能真的被人夜半潜入,又碰巧杀了毒死白狼的看管,再溜之大吉。
  “他针对我?”
  联合昨晚季平川的举动,明晃晃的就是想以此来构陷他。
  李相夷扫他一眼,“不够明显吗?”
  笛飞声也斜他一眼,“他昨晚就想弄死你,你看不出来?”
  李莲花奇了怪了,“不是,凭什么啊?”
  看他对季蝉的疼爱并非作假,就这么对她的救命恩人?
  李相夷浑不在意,“不重要,今后我在,没人能伤你。”
  实在看不下去少年人张扬倨傲的模样,李莲花抬手按了一下太阳穴,遮挡视线。
  聊了这么一会儿,李莲花点的东西已经上来了。
  一碟花生摆在李相夷面前,李莲花顺手挪了一下,动作却是蓦然一顿。
  李相夷也是一愣,看他的目光若有所思。
  李莲花硬着头皮笑了一下,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。
  “咳,他们家花生,炒得不错。”
  好在李相夷什么都没问,一顿饭就这么相安无事的吃过去了。
  到了下午,街上的人反倒越来越多,并没有散去的趋势。
  李莲花问了客栈小二,才知道今夜云州城有个什么祭祀,热闹得很。
  人潮往来的大街上,三人并肩而行,去往第二府。
  李莲花看一眼天色,“非得这么晚去打扰人家吗?”
  李相夷抱剑在侧,神色不容置疑。
  “不打扰,今日我递了拜帖,第二府回帖说晚上设宴款待。”
  李莲花噢了一声,“那真是托了李门主的福。”
  他忘了,队伍里有一只花孔雀,走到哪里招摇到哪里,关键是整个江湖都得给面子。
  云州第一首富的宅邸,在整个云州城,都是地标性的建筑。
  占地极广,雕梁画栋,远远看着好似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