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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朱舒一口气要了七块。
  这下,围绕在货郎身边的妇人小子全都惊呆了,有个年龄大的老媪赶紧制止道:
  “朱舒,你怎么能这么败坏钱呢?”
  “三婶。”朱舒知道肯定会有人嚼舌根,她早就想好怎么应对了,面对着这个老媪,她回道:
  “我大父这些天有些吃不下东西,他年龄大了,是到吃点好的的时候了,还有我大嫂,她帮我担待了不少家里的活计呢,也是累的不轻,我得谢谢她啊。”
  说着,朱舒拿出来浆米糕递给田果,边递边说道:“我家孩子还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呢,就给她尝尝,她这些时日帮阿母也累的不轻呢。”
  这两年,田家有钱多了,浆米糕没有吃过,麦芽浆却是尝过的,年幼的田果抗拒不了对美食的渴望,即便是心里对朱舒再讨厌,还是忍不住接了过来。
  朱舒一点也不意外会是这个情况,她笑着又拿出来一块浆米糕塞到了孙鸠的手里,笑着说道:
  “你是我学生,也吃一块吧,日后得好好学习啊。”
  田果已经克制不住的咬上了浆米糕,孙鸠思虑了片刻,也拿起来吃了一口,看着两个孩子已经开吃,朱舒脸上的笑意越发的大了起来。
  孝顺公公,体恤大嫂,照顾孩子,都是人们难以指责的道德高地,朱舒这么做,这么说,三婶和其他人着实没办法在说她败家,甚至还只能夸她做的好,只有零星两个酸她,小声的嘀咕着她有钱太败家。
  朱舒心里冷笑,没理会这些人,而是带着两人回家。
  路上,朱舒自己美美的吃了一块浆米糕,而孙鸠提前几步跑回家,从家里拿了三枚钱回来,一番推脱,将钱给了她。
  朱舒心下更加满意了,她让孙鸠回家,做出一副身体虚弱,累的不轻的模样,又拿出来一块浆米糕来,切了一半,喊过来自己六岁的女儿,看着她开开心心的吃下。
  剩下的半块,朱舒没动,而是放在碗里,等着留给丈夫,而另外三块,等着家里人回来分。
  等待的时间没多久,洗衣服的大嫂就回来了,看着桌上三块半的浆米糕,嘴巴里不由得分出了唾液,她边吞着口水,边大声谴责道:
  “哎呀,朱舒,你怎么买这么金贵的东西?这不是浪费钱么?”
  “什么浪费钱?”
  过来吃饭的公公带着丈夫正往院子里来,劈柴的大哥听到妻子的声音,好奇的拿着一截木柴过来,朱舒把之前的理由又拿出来说了一遍:
  “这些天热,大父吃不下饭,今天货郎卖浆米糕,我就买了点,想着给家里买点尝尝,开开胃,刚买了就给田果和孙鸠吃了一块,我这些时日损耗过头了,身体虚的厉害,路上头晕目眩的,就是缺糖,也就吃一个补补。”
  说着,朱舒扶着头,整个人好像下一刻就要昏过去似的,却还是强撑着将剩下的浆米糕分好:
  “我手头钱就这么多,只买了七个,孙鸠回家拿钱,跑过来把钱一放就跑了,现在剩下三个半,大父,你拿一个,矛,这半个是你的,大嫂,剩下的两个给你们家。”
  这是一份表面公平,实际上挑拨离间的分法。
  六个浆米糕,价值十八钱,看着不多,却能买八口人一天的口粮,放在后世,这是价值一二百块钱乃至更多的高端糕点,田翁是长辈,独占一份没有关系,若是只剩下六个,那剩下两家一人分三份再分也好,偏偏朱舒把浆米糕给了孙鸠一个,让两家分五个,更绝的是,她和田果先吃了一个,而孙鸠还把钱还回来了。
  于是,按照她的分法,大哥家拿了三个,朱舒家只能吃两个,三枚钱充公,大哥家占了便宜,可他们家有两个孩子,四个人分三糕,其中最不该独占的人独吃了一份——
  那,大嫂和大哥,以及五岁的儿子,怎么分这剩下的两块糕?
  自己的丈夫只能吃半块糕,那他看着分了三块糕的大哥家,心里会开心吗?
  独占了一整块糕的她和田果,谁会迎来不满,谁又会得到最多的苛责,她又会不会恨呢?
  朱舒不知道自己怎么突然会这么多挑拨离间的法子,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面对赵媪和三婶她们会这么说话,但她感觉,这样做事实在是太爽了。
  我好不了,那你们谁也别想舒服!!
  第211章 女医的家庭战争2
  女医的选拔还是很苛刻的,能被选上的人,要么就是各方面都没有短板,要么家庭有能人还支持足够高,或者自身有一处非常高的特长,不然很难竞争上。
  朱舒属于前者,她的智慧和手段不差,至少要比同龄人强很多,只是被家庭秩序中的身份拖累,被驯养出来的思维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,又面对着占据主场的公公,不知不觉中丧失了主权,直到吃了大亏,挨了疼,这才发现自己处境多么危险。
  绝境,是能够逼着人快速做出反击的,发觉占领道德高地有多重要的朱舒,也不会让自己陷入舆论指责中,她是从选拔学徒那天才开始叫自己身体不行的,做为评判人,朱舒也跟着在太阳底下晒了一整天的,身体受不住也属于正常情况。
  不过话说回来了,如今没有人的身体是足够舒坦的,大多身上都有大大小小的毛病,除了小孩,只要不是快死的病,大人很少叫唤,尤其是儿媳,因为很少有人为她心疼,甚至公婆姑嫂连带着丈夫还会觉着她矫情,吃不得苦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