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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“明代也是如此,早中期占有河西河套,就能完全挡住大漠的威胁,一直到大明灭亡,西北的边患都不严重。”
  李道源也说道:“河西走廊有山川之险,从西向东分别是敦煌、酒泉、张掖、武威四个古郡,这四个古郡就像是钉死在北方游牧民族身上的钉子,牢牢阻止他们南下劫掠之路。”
  “只可惜在我们的时空,安史之乱后就丢了河西走廊。”
  李道源看着和荒原相对的绿洲说道:“祁连山融化的雪水滋养了这片谷地,同时北面的群山又挡住了从蒙古高原吹来的寒风,得天独厚的地理环境,才有了这片神奇的土地。”
  “可惜在我们那个时代,因为过度开发,河西走廊已经荒漠化严重了,如今这个时代,应该是河西水草最丰茂的时代了。”
  李道源远眺,只看到荒漠和绿洲泾渭分明,酒泉四周都是连绵成片的绿洲,和脚下荒凉的土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。
  酒泉城中,来往商队络绎不绝,李道源赞叹道:“果然是大美河西,这里是游牧和农耕对抗的前线,也是生命和荒漠对抗的前线。”
  一行人沿着官道向前,终于来到了酒泉城下。
  “没想到唐代酒泉周围竟然还有这么大片的牧场,可惜到了现代河西已经大片荒漠化了。”
  一路走过来,可以看到很多废弃的牧马场,现在正好是春意盎然的时节,可以说是草长莺飞落英缤纷的时候,但是这些马场却没有人放牧,甚至还能看到野马奔驰。
  由此可见酒泉的马政已经完全荒废,看到这些废弃的马场,东行团的众人都觉得心情沉重。
  余潇潇问道:“为何建宁王不向东发展啊?这酒泉条件这么好,可要比敦煌城繁华啊。”
  李道源叹息一声说道:“沙州城毕竟在河西走廊的最西端了,属于天高皇帝远,占了也就占了。但是酒泉不同了,这里是河西走廊的精华地区,是河西节度使府掌控的精华地区,如果占了酒泉,现任河西节度使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。”
  原来如此,余潇潇似懂非懂的点点头。
  张端阳也叹息说道:“酒泉到张掖一带,是大唐最重要的养马基地,没想到不到几年已经废弛到这个地步。”
  又是排队等着进城,李道源也没想到酒泉的商贸竟然这么兴隆。
  找到一个大食商人打听了一下,李道源这才知道,原来酒泉的贸易繁荣,竟然也和建宁王有关。
  建宁王击败吐蕃,吓退了回鹘,保证了从高昌到瓜州的线路安全。
  而此时的大食正是阿拔斯王朝的上升期,而拜占庭帝国献祭了的几代皇帝,终于进入了一个平稳的发展期间。
  大食和拜占庭,这两个繁荣的王朝,进一步加剧了丝路之上对于丝绸的需求。
  原本西域商人还不愿意冒险穿过危险的陇右中部,进入中原收购丝绸。
  但是当建宁王陆续控制了瓜州、沙州、西州,又将影响力投入到庭州后,这些敏锐的西域商人,纷纷涌入了中原,大量的收购丝绸。
  这样一种吊诡的现象发生了,明明中原相州囤了几十万大军一触即发,整个大唐乱成了一锅粥。
  但是在河西走廊这个地方,却异常的繁荣,大量的西域商人,带着珍宝黄金这些硬通货,收购大唐的丝绸。
  然后再千里迢迢的运送到大食、拜占庭,甚至更加遥远的欧洲,获取百倍乃至于千倍的利润。
  这种异常的繁荣,甚至连凤翔府的大唐朝廷都已经注意到了。
  此时的凤翔府行在,一场压抑已久的政治风暴正在酝酿。
  这场风暴的起点是宰相房琯的在去年的兵败,房琯因为这场兵败,已经被皇帝厌弃,但是念及他在蜀中劝说上皇退位的功劳,所以皇帝并没有立刻罢免房琯的相位。
  可没有罢相,也已经和罢相差不多了,如今皇帝筹谋军事,基本上都不会召见房琯,只有在一些重大场合才会召见他,说是宰相,不如说是装点台面的仪仗罢了。
  凤翔府的百官公卿都知道,房琯罢相已经是时间问题了。
  明明是宰相,却失去了皇帝的恩宠,房琯也是相当的愁苦。
  这几日,蜀中的御史大夫崔圆抵达了凤翔府,这崔圆在上皇朝廷的时候就和房琯不对付,如今世人都传皇帝要罢了房琯的相位,改授予崔圆,更是让给房琯惴惴不安。
  房琯的相府灯火通明,此时他正在和手下幕僚密议,如何才能重新得到皇帝的恩宠。
  房琯只是坐在主座上唉声叹气,属下也都是说些无用的废话,就在这个时候,一个年轻的士子站起来,对着房琯说道:
  “平章,窦参有一策,不知当不当讲。”
  第一百五十五章 改马为桑
  房琯看向这个年轻人,窦参,关中人,他是刀笔吏世家的子弟,才刚刚二十多岁,天下大乱后四处漂泊了一段时间,最近才来到了凤翔府。
  窦参没有科举功名在身,又不是那种世家大族,所以只能先去做了房琯的幕僚。
  可没想到这位宰相大人竟然要倒台了,若是房琯倒台,那么窦参这段时间的努力就白费了。
  为了自己这段时间的努力,也为了日后的前途,窦参思考了很久,终于想到了一个计策。
  看到窦参这个年轻人站起来,原本房琯是有些失望的,这个还没有正式踏入仕途的年轻人,又能够提出什么有建设性的意见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