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  在这个世界里,任何一个问题都没有固定答案。因为,任何一个问题,都可以用无限多的法则,得出无限多的答案。
  余小书,没有属于自己的法则。
  她唯有期待,能否在某个瞬间,与奥尔科特他们相遇……她想,那时候,一定会是自己在无限之中最幸福的时刻。
  她多少已经明白,对于一个来自有限的生命而言,无限是真正的残酷悲剧。
  终于,有一天,她彻底不想再继续前进了。
  于是,她静默了自己的意识,不再去思考,不再去感受时间的流逝。对她而言,流逝的每一秒,都是一种难言的折磨。因为,每一秒钟她都在做着无意义的事情。
  没有谁惧怕时间漫长,只是惧怕,在这漫长的时间里,做不成任何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
  将自己冰封在无垠的深空中,这一刻,余小书想,索性就这样吧。
  包裹着她身躯的坚冰,犹如一颗不知去向的流星,以毫无规律的轨道,在深空中滑行。
  直到,她与一道光相遇。
  这道光破开坚冰,将她包裹。
  温暖。
  好像有一双温暖的手,在轻轻抚弄脸庞。
  这双手,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。这种气息……
  “我是不是在哪里感受过?”
  在这样一道念头迸发之际,静默的余小书猛然清醒过来。她开始思考,开始感受时间的流失,开始感受变化。
  那股气息,冲进她的心弦,拨弄她的心弦,在这深空中,猛地绽放出绝美的华尔兹。
  她颤抖着,想要喊出那个名字。
  但是,不论她怎么去发声,都找不到那个名字的音节。
  可是,拨弄心弦的气息,明明那么熟悉,明明是想要告诉自己什么,为何自己偏偏就想不起那个名字来?
  明明知道对自己很重要,但无论如何就是想不起。
  这种感受,很难受。难受到令人窒息。
  快想起来,余小书……你快想起来啊!
  她不停地催促自己。
  但好像人就是越被催着走,越是走不动。
  她捂住自己的脸,逼迫自己去想。
  快去想,快去想起来啊!
  但……
  就是想不起来。
  “呜呜……”
  她自责地哭了起来,好像犯了什么无法被原谅的错误。
  可,不知为何,似乎有一双无形的手,在为她拭去眼泪,在轻抚她的额头,在告诉她,不要害怕,不要自责,你从来没做错什么。
  她伸出手,试图去抓住那双无形的手。
  她摸索着,试探着。
  终于,在某个瞬间,与那双无形的手,彼此相握。
  温暖,最柔和的温暖。
  这一刻的余小书,是幸福的。因为,她终于在这漫漫无际的无限中,做成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。
  这件事就是:
  她想起了那个名字,“乔巡”。
  那个本应该坐在第九张王座上的王,“乔巡”。
  关于乔巡的一切,都如同雨后的新芽,无法抑制地涌现。
  除此之外,她还感受到了乔巡传达给她的意志讯息。
  透过这道讯息,她知道了乔巡为什么要让自己跌出无限,又在跌出无限后,做了些什么。
  在意志讯息中,乔巡问她:
  “还记得你当初对我说过的话吗?你说,你是最极致的概念,我是最极致的具体。如果我们相融,会发生什么呢?”
  余小书当然记得。
  也正是因为这一点,她才被乔巡吸引,共同经历了一些恩恩怨怨。
  尽管曾经她有用这个问题的答案,去调戏过乔巡,但事实上,这个问题的答案,她从来都不知道。她那时候也想过,乔巡要是打破砂锅问到底,自己该怎么回应。
  装傻。是的,她那时候就是想过用装傻的方式去回应的。
  但还好,乔巡似乎有些畏惧这个问题的答案,从来没有问起过。
  这一刻,乔巡问出了这个问题。
  该如何回答呢?
  余小书知道,绝对不能装傻。
  她深吸一口气,说:
  “我们彼此相融吧。”
  于是乎,她丢掉了自己具象化的身体,展露出完全的概念。无形但绚丽的概念之光,挤压着无限的深空。她毫无顾忌,毫无惧怕地从这人人都曾幻想过的无限世界跌落。
  从此,无限之中不再有她。
  而那片空洞之中,有了她。循着意志讯息,她找到了乔巡。
  此刻的她,只是一道概念,一道有限世界的概念。曾经的她,是某个有限之中的第二个有限世界。
  只是,她所见到的乔巡,是一具毫无生机,缺失存在性的尸体。唯有独属于他的那份“真实感”,能够让她确定,乔巡还活着,只不过,以她无法理解的方式活着。
  余小书没有多想什么,将自己全部的概念,完全融入乔巡的尸体。
  “就让我,来成为你的存在性吧。”
  彼此相融的过程中,她说:
  “我其实也不知道极致的概念与极致的具体相融,会是什么。现在看来,好像不会发生什么。不过,倘若能够以存在性,伴随着你,这大概也能说明,我们是真的相融了。以后的话,我就是你,你就是我。”
  乔巡轻声说: